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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野鹤点了结束,随后便点开了相册。

视频里的宋磬声显然被突然跃出屏幕的脸惊到了,镜头放大了他毫无瑕疵的脸,无害的杏眼瞪得溜圆,花瓣一样的唇微张着,脸上浮现少有的茫然,隔着一层屏幕都勾得裴野鹤恨不得立刻吻上去。

他将短短七十多秒的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审讯室的门被敲响,他才收起手机,脸上的神色也随之变得阴寒。

“进来。”

大门一声轻响,两个身着卫兵服的男人拖着一副血淋淋的躯体走了进来,可犯人身上的血甚至还不如这间屋子的血腥味重。两个卫兵将人扔在地上,敬重又肃穆地向裴野鹤鞠了一躬,道:“要将他绑起来吗?”

审讯桌上的小灯隻照出一方小小的桌角,裴野鹤半张脸都隐在阴影里,整个人早已与黑暗融为一体,他淡道:“不必。”

卫兵来了又走,浑身是血的男人早已被卸掉下巴,他手脚筋俱断,连自杀都不能,如此严重的伤势,放普通人身上怕是早死了,可他依然强撑着,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诅咒:“……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呵。”裴野鹤绕过审讯桌,用锃亮的鞋尖抵住他的下巴,清冷十足的脸上爬满了燥郁与阴沉。

这样的诅咒,从他进监察厅的那一刻就时刻响在他耳边,他早不在乎了,他隻想早点下班,要是动作快,说不定能赶上和宋磬声吃顿饭。

裴野鹤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庞大的精神力像澎湃的巨浪一样猛拍而下,顷刻占据了地上那人的所有意识。

乌压压的阴云与读取中的记忆一同而来。他旁观者别人的阴暗与罪恶,冷眼瞧着无辜者的沉痛与哀嚎,像是最公正的法官,不带一丝情绪地搅动着犯人的脑浆,挖出了他所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可在这个过程里,他难免产生一种被罪恶侵蚀的错觉。常年与恶交锋,次次目视深渊,日子久了,他整个人也像是陷入了挣不开的沼泽地,浑身都是来自恶意深处的洗不尽的泥泞。

审讯终了,答案已出,罪犯也已毙命。

血淋淋的人又按着来路被拖走,鞋尖拉出两道长长的血线,为这房间里经年累月积攒出的血腥气添了不甚重要的一笔。

裴野鹤坐回原位,疲惫后仰,闭眼小歇了两秒后,他再次拿出手机翻看起和宋磬声的通话录像。

看着看着他就笑了起来,属于人间的温度再次重临他的心臟。

他点开宋磬声的头像,恢復了一贯的无赖语气,【好饿好饿好饿,想吃你想吃你想吃你。】

宋磬声回得倒是快,但只有一个符号。

【?】

裴野鹤手速飞快:

【不能?我,要(爱心)我!!!】

宋磬声:【别贫。】

紧接着又是两条信息:

【下班就出门,接你去吃饭。】

【吃人犯法。】

宋磬声是直到车辆行至中途的时候, 才忽然动了接裴野鹤下班的心思的。

黑色的车辆没有停留,在听到他吩咐时,就沿着大道径直前行, 一路行至监察厅门前。

这是一座深黑色的圆堡形建筑, 墙壁上布满了繁复的深紫与灿金色花纹,看上去庄重又华丽, 不太符合古华一惯的古拙低调。

数个卫兵手持枪械,身姿笔挺, 成两排守在监察厅的大门口, 透出一股不用言明的威压。

宋磬声毫不怀疑, 如果不是他们眼熟这辆车的编号, 车辆刚停在门前,迎接他的或许就会是数支黑压压的枪口。

宋磬声按下车窗,隔着数十米的距离遥望着这座建筑, 这座少有的、特意背光建立的建筑。

监察厅是建国初期成立的部门, 这座建筑经过多年修缮风格已经变了,可唯一不变的就是背阳的朝向。

白天的时候背着光, 只有日落时分才能迎来正向的太阳,倒是隐隐贴合了监察厅的成立初衷。

建筑右侧是一栋长条状的低楼,四周没有门窗,乍眼一看很像一个骨灰盒。

“刘师傅, ”宋磬声有些好奇, “那间屋子没有门吗?那是什么地方。”

刘师傅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正要说话,却对上了宋磬声那双明澈纯净的眼睛, 那些解释就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对纯稚的孩子解释什么是死亡一样, 好像总得斟酌出一些童话一样的描述,才能保护他眼眸里的纯净。

可老刘是个粗人,他犹豫半晌,还是干巴巴地说道:“那是焚尸区。出入通道都在地下,一些死去的犯人会直接从地底最后一层运往焚尸区,由专人处理他们的尸体。”

监察厅每天究竟要死多少人,才会专门在隔壁建一个焚尸区啊。而作为监察厅厅长的裴野鹤,每天又要面临多少死亡与罪恶?

仅仅只是想想,宋磬声就感到了窒息。

旁人只看到裴首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可谁会想到权力之下的他又承担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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