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热血的恶龙(2 / 2)

分。

其实纸夭黧以前在典礼上见过那些簇拥在圣龙周围的神明姐姐,但是她失忆后就不记得这种事了。在她心里,这就是传说中的生物,是只存在于书上的幻影。

她不记得这帮天神是圣龙的人,只隐隐约约记得他们好像是禁止进入内室的,违者杀无赦。难怪从昨天到现在,她一个活人都没见到。都被挡在门外了。

她一踏出卧室门,这些天神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

全部收拢翅膀,停下手中的活计,无声无息、整整齐齐地落地,单膝下跪,垂首行礼。不约而同的,这群洁白的身影都是朝她这个方向跪下的。

她努力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以前跟这些仆从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从来没有说过任何话,没有眼神交流,每次路过时,全当成了空气,视若无物。

她不明白为什么,但总觉得那样好像不太好,所以想做出一点改变,深吸一口气,用龙语说了一声:免礼。

天神们立刻起身了,各干各的,但依然垂着头,收着翅膀,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没有任何接头交耳的举动。

纸夭黧随便挑了一个侍女天神,用龙语问她在做什么。侍女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来,露出了一张刻满痛苦和疲惫的面孔。纸夭黧被这张脸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见到了苍老的吸血鬼。

这位侍女身姿窈窕,看上去非常年轻,但脸色极其憔悴,骨瘦如柴,眼窝深陷,嘴唇苍白,密布干裂的痕迹,像是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很久了。反应很慢,大脑迟钝,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了她一眼,又垂下头,不敢再看她,哆哆嗦嗦的,脸上写着慌张和畏惧。

再度行了礼,却是什么也没说。只做动作,不说话。

纸夭黧皱起眉,重复了一遍问题。

怎么不说话?我问你在做什么?又附加了一句:对了,我龙语不好,你最好是说慢点,不然我听不懂。

侍女僵硬地瞥了周围的白翅膀们两眼,眼球转动时,密布于眼白上的红血丝突兀明显。脸上隐隐浮现视死如归的表情,好像说话会要了她的命一样。

终于是开口回答了她的问题,自我介绍说是打扫天庭花园的侍从。始终没有正视她,低着头,盯着地面的一个点看,十分恭敬的模样。

同样是用的龙语,身为天翼种,龙语比母语更重要,是必修课。声音打着颤,很轻,每说两个字就要急促地深呼吸一下,磕磕绊绊的。论流利程度,甚至还不如恶魔纸夭黧。

于是纸夭黧回想起这里的另一条规矩:不得直视主人。

难怪不敢看她。

纸夭黧又随便问了一些问题,比如她叫什么,来这里服侍多久了等等,侍女全都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但是一把话题扯到她哥哥纸鬼白身上,这位侍女就马上又噤声封口了。

无论是问你知不知道我哥哥昨天什么时候回家的,还是昨天晚上我哥哥有没有再出过门等问题,她都闭口不答,噤若寒蝉。神色仓皇,浑身战栗,抖个不停,像是触犯禁区,遭到了电击一样。

怎么吓成这样,不是说是什么特别厉害的天神么?

纸夭黧纳罕至极,可算是又想起另一件事:侍从不得妄议两位尊主,一经发现,违者斩立决。

两位尊主,自然就是指他们兄妹二人。只要是关于他们俩的事情,任何事情都算,一概不可议论、讨论、谈论,无论是口头上,还是书面上,甚至是以神识的方式提及,都是不被允许的。这也是这殿里的规矩。

规矩怎么那么多。好像都是恶龙哥哥定下的?整座宫殿似乎都笼罩在他的铁血统治之下,呼风唤雨,说一不二。

于是年幼的纸夭黧心理失衡,有些生气地对侍女娇声说:岂有此理。我要你说,你就说,我哥哥是你的主人,我难道就不是?现在是我在问你话,你答就是,怕什么。

哥哥出门了,小恶魔单机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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