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重新开始(1 / 2)

张日旋愣了一下,对这银铃般清脆的嗓音有些熟悉,脑中却没有立即浮现相对应的脸孔他下意识地转过身,然后彻底石化—

宫灯下,一抹纤细的身影站着,是一名女子。

只见她一头长捲发拨至一侧,露出皎白的脸庞,身着一袭正红色无袖开衩旗袍,胸是胸、腰是腰、臀是臀,火辣得很。在这寧謐的月夜,她只这样随意地站着,看起来却像一抹跳动燃烧的火焰,在她身旁的人都能感受到那股热力、那股魅惑。

那名女子,竟是张若水。

张若水蹬着细跟高跟鞋,轻移莲步走向他她连走路的姿态都如此高傲而优雅,恰似一朵胜放的红蔷薇。

一如以往张日旋恍惚地想。

「好久不见了,旋。」张若水站定在他身前,笑盈盈地这么说。

在跟张起灵和张夜舞重逢之后,张日旋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放下了过去却在张若水开口招呼的这一剎那,回忆如潮水般一涌而上,一页页、一幕幕他对她的怜惜、他对她的信任,然后,他又是如何被她欺骗,背叛了族长,牵累了手足

张日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和胸腹间沉重的窒息感,竭尽全力,平静地道:「好久不见。」

就这么一句话已是他的极限。他微微頷首,唇色开始有些苍白,道:「我还有事,先失陪了。」语毕,他旋过脚跟便欲离去。

他怕他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情绪。而他跟张若水之间,最不需要的,就是情绪—就当彼此是陌路人,也许才是他们两人最终,也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他才跨出一步,一双藕臂便映入眼帘,然后,他的腰身被搂住,柔软的身躯从背后贴上他—他倒抽了一口气,瞬间全身僵直。

张若水的嗓音此时听来有些哽咽:「旋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辜负了很多人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你的下落,只因我想亲口向你道歉我那时,作错了对不起、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过去的某些场景与此时此刻奇异地重合张日旋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

过去的他最见不得张若水哭泣那时她哭着求他,他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快拧疼了,为了她,赴汤蹈火,什么他都愿意。

可现在,同样面对她的恳求,他却异常地平静没有怜悯,也没有愤怒,完全的心如止水。

也许,于他而言,他终究不可能真心恨张若水的,于是原谅与否,便无关紧要了。

他轻柔,却是坚定地拉开腰间细瘦的手臂,彷彿正式切断彼此之间一直藕断丝连的羈绊。

「我已经不怪任何人了你也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吧」他,与她,都该往前走,过自己的人生了。

他无拘无束地迈开步伐,一步、两步身后幽怨的嗓音响起:

「我们不能重新开始吗?」

张日旋终究还是顿住了脚步,即使他并不明白该如何回应。张若水又问:

「你还爱我吗?」

爱……?张日旋苦笑起来。这该如何回答呢?他都搞不清了也许,自己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当初对张若水的执迷,现在回想起来,那份心情已经十分遥远,难以深究了。

最后,他回答:「你是我的家人,若水。」

是呀,再怎么样,血缘的关係是切不断的可也就仅只于此而已,不再有其他的了。

「那么张夜舞呢?也『只是』家人吗?」张若水的嗓音响起,不知为何,添了丝诡譎。

本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对上那张勾起他太多回忆的绝色容顏,听闻这奇异的问句,张日旋终究还是忍不住,转过了身。

「什么意思?」他问。

张若水勾起殷红的唇,比了比颈子,娇滴滴地道:「你脖子上的这个应当是舞的杰作吧!」

张日旋脸一红,迅速抬起手摀住了颈子上的牙印,殊不知这动作看起来,只是欲盖弥彰。

方才和那使蛊之人一番交谈,他的心思都在其上,压根儿忘了自己脖子上的印记。没料到张若水如此眼尖,这也让她发现。

张若水似觉他这副惊弓之鸟的模样很是有趣,笑弯了眼,又道:「也不意外,他终于不再扮演乖巧的弟弟这角色了。」

张日旋抚着颈子,愣住。

什么意思?

「不是这样他只是跟我闹着玩儿」扭曲的性癖这档事毕竟是舞的隐私,不应该也不适合向张若水提及,可他又看不下自己的手足被人误解,还是出言帮忙缓颊。

「哈哈哈哈!!!!」张若水的反应是仰头大笑。

在这静謐的黑夜中,她这种歇斯底里的笑法显得异常凄厉笑得张日旋眉头都拧了起来。

他说了什么这么好笑的事?怎么他自己都不晓得。

好半晌,张若水笑声方歇。她轻佻地揩去眼角笑出的泪液,嘖嘖出声:「旋啊旋,我从以前就一直想不通,你为何能够迟钝到这种程度」她顿了顿,看着皱起眉的张日旋,决定大发慈悲地解释:「你知道张夜舞很讨厌我吗?若非我是族长夫人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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